根据最新版《中国开发区审核公告目录》,截至2018年底,全国共有2543家开发区单位,其中国家级开发区552家,省级开发区1991家。四十年改革开放,四十年园区发展,中国式开发区从无到有,不断破解中国产业经济发展难题,成为中国产业经济特色化发展道路的核心牵引力。
园区数量加速扩张的同时,中国式开发区结构也在不断推陈出新,以新区、自贸区和自主创新示范区等为代表,当下中国开发区不再以“赚取外汇”、“出口加工”为使命,“高质量发展”、“自主创新”等成为开发区新的任务。此外,由于城市化水平提高、人的诉求更加复杂、产业成本不断上升等原因,产城关系等外溢性问题也是开发区未来亟待抉择的难题。
园区3.0会是什么?
种种迹象表明,虽然各类型开发区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发展问题繁杂多变,但历经四十年,尤其是2009年以后,中国式开发区围绕区域经济发展诉求,逐渐步入创新发展新阶段,中国式开发区已然立足1.0时代,迈进2.0时代。那么未来的3.0会是什么?作为开发区建设的参与者和关切者,笔者对此有以下三点设想。
定位质变
首先,中国开发区3.0时代,开发区在中国经济结构中的定位将发生质变。参考1.0到2.0的变化,产业经济集聚区等基本功能属性不会出现大的变动,但以眼下各方面趋势情形来看,世界贸易格局或将再次进入一种“无秩序”状态,所带来的结果是强者恒强,弱者更弱,出口对中国经济发展的驱动作用也将逐渐衰减。与趋势对应,开发区3.0或仍以吸引外部技术和资金为主要目的,但与1.0、2.0时代有本质不同,这种吸引技术和资金的方式不再是强拉硬拽或者低姿态诱导,中国开发区3.0的背景是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格局中的强势预期,开发区对外部技术和资金的准入标准会越来越高,其主要功能是吸引全世界的高端技术和人力、资金汇聚中国,进而通过全球范围内的生产转化实现价值增值。在未来世界经济格局中,中国的角色或将是转化服务提供者,进口成为收集转化材料的主要渠道,出口不再以国别为界,出口载体可以被设置在全球范围内合适的低成本区域,开发区3.0则是这一战略设想的桥头堡。
人的创造
其次,中国开发区3.0时代,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将主要取决于人的创造力。人力成本上升在长期内不会逆转,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将持续衰弱直至消失,机器换人的任务在开发区2.0时代将基本完成,而在3.0时代,各国各区域制造能力的差异也将不断缩小,甚至在第一国家梯队中实现某种意义上的平衡。在开发区产业经济集聚区属性不改变的前提下,与2.0相比,开发区3.0仍将承袭2.0时代改善区域经济质量的历史使命,但资本、土地等要素将不再承担重要作用,人的创造能力成为开发区或区域经济发展质量水平的主要参考。在开发区各功能层级方面,研发、设计等后台类功能地位将更加突出,制造或将作为基本功能得以保留。
有序无界
最后,中国开发区3.0时代,开发区的界限将不再依照行政安排等形式进行切割划分。开发区的整体格局将呈现有序无界的情形。有序指的是开发区届时将拥有高度开发自主权和明显的特异性(其中政策优惠也属于特异性之一),不具备特异性和要素竞争优势的开发区将被整合兼并或者被迫退出开发区序列,大规模、高标准、品牌化将成为中国开发区的主要结构特点。根据产业经济发展目标,不同类型开发区将自主且有序的执行不同发展任务。无界则对应了开发区的界限设定问题,在区域协同、国别协同的趋势前提下,规划范围失去效力,单个开发区可以在多个地区设立职能部门,开发区品牌是各开发区之间的主要差异和壁垒,类似于当前一家公司在不同开发区设立职能中心或分公司的模式,在3.0时代,这种模式将上升到开发区层面。
对开发区发展的上述设想只是对未来局部的粗略想象,发展的过程日新月异,问题也会层出不穷,笔者对开发区3.0的简单描绘,更多的是希望能够抛砖引玉,为开发区建设提供另一种思路:当下中国式开发区虽然成绩斐然,但发展动能不足、僵尸企业横行、产业更新停滞等问题同样明显,如果能够站在当下潮流的对立面,不仅考虑十年内的趋势,而且能够设想十年后的趋势,跳出困局考虑发展方向,甚至逆潮流建设或许也是抓住未来机遇的方法之一。毕竟规划本身就是一种远景开发,是站在过去的石头上、着眼当前、思考远方的过程,但是,没有人规定远方是在十米之内。